汐留。寒語 - Slience。

愈來愈覺得,時間真的是一種武器.
當你覺得自由的時間還多著的時候,它已經把你帶到受困的境地,
隨時把你拖上刑場~~

婚禮前夕,我依照傳統,整天不見穎瑜,免得後患無窮.
這天,我反而與三兩好友到蘇豪區暢飲一番,
反正,日出之後,我要與我的單身生活說再見.

"勞煩你給我一杯冰凍的加柏仙奴."
"趁著今天是關進婚姻牢獄前的一天,為何不挑酒來喝?"
偉裕竟對我的選擇有點驚訝,"反正,穎瑜也看不到你做甚麼."
"唉~~我們這些男性,一答應了女人的婚嫁,就要肩負責任..."
"幸虧,我還未有答應雅文的婚嫁,否則...不堪設想..."
"嚇?你和雅文走在一起了?為何我不知道呢?"
"呵呵~~自從中五畢業後,我們便進了同一間公司,
覺得大家都有那種感覺,便走在一起..."
"她不是去了新加坡當總裁麼?"
"是啊...所以才要分開異地...
她在新加坡,我在香港繼續發展自己的網上企業...
為了你的婚禮,她回到了香港..."一談起自己的情侶,多麼不羈的男人也會覺得幸福.
"多謝你們這麼給面子,"那杯咖啡已經不多了,我想,我要長話短說,
"希望明天我們不會令你們失望..."
"然而,我覺得,明天最注目的不是你們的婚禮..."
"而是藉我們的婚禮而起的聚舊之夜,"

我把明天的時間表背得滾瓜爛熟.
因為,到了明天,我就是一個真正的男人.
我不止要承擔自己的一切,也要把穎瑜的生活扛起.

"偉裕,如果雅文沒有要求結婚的話,多過幾年情侶生活."
"情侶始終比夫妻浪漫,而且不需承受責任."
"可惜..我已經再沒有這種福利,"我付了賬,然後離開這個充滿放任的地方.

在床上,我不停的反思著,
這個家真的適合我嗎?穎瑜,真的是我的最後歸宿嗎?

過了幾個鐘頭,我忽然清醒了.
我愛她,她亦愛我,這不是一個好的配搭麼?
為何自己會變得那麼怯懦呢?
甚麼疑問,還是擱下一旁罷~~這一刻,我需要的是睡眠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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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人生是一場戲的話,明天,就是高潮.
如果女人的快樂是把心愛的人留在枕邊,幸運地,我做到了.

當最後一次的新娘保養護理做完,我覺得自己已經再沒有甚麼遺憾.
相比起旁邊的欣媛,雖然沒有那閉月羞花之貌,可是,
我已經有了女性的幸福~~這是無可媲美的.

"你想吃甚麼?反正明天我就要為妳烹調婚宴菜餚..."
"不如出外走走,好嗎?"
"沒所謂...去長洲,好嗎?"
"好提議!"

就是這樣,我們買了兩張船票,隨著渡輪飄搖到這一個充滿回憶的小島.

在東堤海灘中,我們各自買了幾樽飲料,坐在那露台細說往事...
"妳記得嘛...當年我們要到長洲作畢業營,你還害怕會發生甚麼不如意的事,
要峰賢幾番安慰才肯參與那一次盛會..."
"是啊,要是我不參與這次營火會,我真的不知道原來這班也會有團結的一刻..."
"還記得那次口講的題目嗎?"
"當然記得...是說一件最困難的事嘛..."
"當時你說到一半的時候,已經流出豆大的眼淚..."
"可是...到了明天,你的眼淚就不會再是酸溜溜的..."
"誰知道明天的事?"我看見浪花進了又退好幾次,剎那間有點感觸,
"可能明天峰賢突然說不來了,又或者..."
"不要亂說話!你已經是一個幸福的女人,相比我,沒有愛的人,也沒有人愛我..."
"別這麼悲觀...沒了俊樂,你也有那間美麗的餐店..."
"然而...女人,最重要的可不是事業,而是一個可靠的肩膊..."
多堅強的女人,也有哭的時候,她未說到一半,已經梨花帶雨得不似人形...
"別哭吧,傻女孩...我這個其貌不揚的人都會有人疼愛,
愛你的人一定比我更多...如果你不嫌棄,我這一個肩膊都是可用的..."
"誰要你的肩膊?我只不過是感觸過度而已...太陽落山已多時,我們也該回家了吧?!"
"噢~~現在已經七時多了...我們明天還要六時起床呢!!"
"明天絕對不容有失,我們走吧!"

明天的日出,代表了幸福的開始?抑或是我青春的終結?
在這時,我不該胡思亂想,因為,我可以肯定的是,
幾個小時之後,我就是成為峰賢的另一半,我不可以再率性而為了.

還是閤上雙眼睡吧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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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幾個月,我簡直忙得發昏.
租婚紗,找新居...只是這兩項,已經忙得團團轉~
何況還要想其他的瑣事~?

真的弄不明白為何女人要以結婚作為人生的高峰.
可能,是因為女人希望男人對她們付出一切吧~
然而,假如男人知道女人本是這麼纏人,那麼,
他們會仍然那麼希望長相廝守嗎?
@ @ @ @ @
今天是一個頗為重要的日子~
因為,這是我和穎瑜拍攝婚紗照的二十四小時.

我租借了一套深藍色的燕尾服~
這是那個自稱"有審美眼光"的她揀選給我的.

"你這樣穿著會比較帥一點."
"可是,平常的禮服不是純白,就是灰黑,怎麼可以..."
"我們要傳統中見新穎呢~!燕尾服是高大的男孩才穿得好看,
既然你有這麼好的條件,你又何必浪費呢?還有深藍色可以顯出風度..."
"好了,好了...你喜歡怎樣便怎樣吧..."我不想再與她爭辯下去,唯有乖乖遵從決定.

踏出試身室,我突然有種被束縛的感覺.
彷彿,她是我的母親,而不是我的情人.
"你自己對著鏡子看看,這不是很好麼?"
"妳喜歡就最好."
"口甜舌滑~!一會兒偉裕和欣媛來到,必會連連稱讚."
我心裡卻不停嘀咕著:真的麼?他們把我嘲弄也來不及呢!

"噢,峰賢!你穿得很不錯~!"偉裕一來到這店子便這麼說道.
"別說謊~!我真的穿得好麼?我只覺得怪怪的."
"我是說真的~你不要那麼大男人吧--雖然你快將困於穎瑜手中;
她的審美眼光確是不錯...否則,她便不會看中你."
"我真的很懷疑,你是否穎瑜派來的使者."
"當然不是~!我只不過以事論事."

他的確說得對.
如果她不是別具慧眼,我怎麼會裁於她手中?
可能,我真太自我中心了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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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欣媛,我替峰賢配置的禮服好看嗎?"
"一般而已."
"真的?"
"我當然說實話!你應該給她一點空間,讓他選擇自己的最好."
"然而,他這麼愛我,難道就不該把一些選擇權交給我嗎?"
"可是,你是佔有了他"所有"選擇,而不是"一些"."
她在那斗室說著."你不要太刁蠻了,否則只會毀了你們的婚姻."
"怎麼你說的話這麼滄桑?"
"沒甚麼,只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."

我回想了一會兒,也覺得自己太任性了.
有時候,我真的有點兒霸道,甚至真的如欣媛所說的"刁蠻".

"峰賢,如果你不想穿的話,你就把它除去吧!"
他果然二話不說的把它脫下,然後再找另一套更換.
"呵呵...你終肯認同我所說的話嗎?"
"我從善如流嘛!"當時我的臉頰半紅,"你快快穿好那婚紗,時間剩下不多了."
"好的,沒問題."不過幾分鐘,她已經把那淡紫色的雪紡長裙著好了.
"為何你會選擇淡紫色?"
"因為這種色彩有點兒浪漫,也有點兒蒼涼."
"這天你一定有點問題."
"是嗎?怎麼我發現不到呢?"
"因為旁觀者清,當局者迷."憑著她那強顏歡笑的臉孔,我想,事情我可能猜透一二.
"別這樣了,他們等待我倆很久了,快收起那愁容,免得他們發現!"

"啊~新娘子終於出場了!"
我看著峰賢,突然覺得有點兒感動.
"傻妹子,別哭,現在只是拍攝婚紗照,用不著流眼淚."
"我一想到你,便覺得一切很完美,所以我便喜極而泣..."
"不要哭,不要哭...你這天很美麗,別讓淚珠沾濕婚紗!"
雖然他是這麼不解溫柔,然而,就是那麼的他,才讓我動心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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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是值得高興的一天,差點給一個人摧毀了.

這天,我收到了一個電話,
一個我不願聽到,也不敢聽到的電話.

"欣媛,是你嗎?"
"你是..."我已經料到自己的聲線開始有點兒沙啞,
看來,我快要哭了.
"我是俊樂.你好嗎?"
"你為何還要打電話給我呢?我們不是早已分手嗎?"
"我只是撥個電話向你問好,你用不著這樣..."
"你是問好?還是贈興?我相信這個電話是穎瑜給你的,是嗎?
你也知道我是她的伴娘,是嗎?"
"我..."
"你不要再假慈悲了,你是想嘲弄我忘不了你麼?"
"對不起,我給了你這麼多的傷痛."
"你現在說一句"對不起",只不過是因為你承認我是被辜負的,
但這算是甚麼意思呢?"對不起","對不起"...每一個人都懂得說,
然而,這句話的意思,你會明白嗎?我真懷疑!"
"算了,現在無論我說甚麼話,也彌補不了我的罪咎.
但無論如何,祝你幸福,再見!"

幸福?我的幸福兩年前已經名存實亡了,
現在的快樂,對我來說,只不過是安慰獎.

無論如何,我還是要赴穎瑜的約會.

看見她還是那麼任性,我禁不住講了幾句話.
當時,我真的害怕她會反駁我:
"妳還未得到幸福,你憑甚麼反駁我?"
我一定會無言以對.

但是,她沒有這麼說.
可能她知道自己理虧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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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她分手已有兩年,但我總弄不清楚,
既然是她先背叛了我,我以牙還牙不是很應該嗎?

然而,憑這天她對我說的話,
看來,我可能真的錯了.

在中五的秋天,我們走在一起.
在那時,我們只是一對好朋友,然而,
同學們總愛亂說,可能是這個緣故,我們便胡裡胡塗的談起戀愛來.

我記得,因為家境不太好,所以我已經要當兼職.
那是一間咖啡店.
當時會面的時候,老闆可能覺得我樣貌不賴吧,所以便聘請了我.
因為我,她每天也來到這店子裡吃東西.

"假如我們結了婚,你便自立門戶,開一間新的咖啡店,好嗎?"
"好提議.橫豎我在那裡幹得不太愉快."
"既然不太愉快,便乾脆辭職,專心應付會考不是更好嗎?"
"可是,我的家境不是那麼富裕,要有一個好的生活環境,便要努力工作."
"你不想升讀中六嗎?"
"我想,但是...妳放心好了,我會找出平衡點,不會讓我的學業淍廢."
"你真的把這諾言實踐才好."

然而,咖啡店的諾言,不久便告吹了.

她在那時,心已經與另一個人相牽.
就在我親眼看見她和其他男孩並肩而行的當兒,
我再也忍不住,打了她一記耳光.

就是那一記耳光,把那曾經美麗的童話情節刪除.
而她,也因此無心向學,把她視為天大之會考弄得一團糟.

在那時開始,只要有一樣東西令我聯想起她,我就會變得傷感.
畢竟,對異性使用武力,是男人最不齒的.
因此,我想對她表示歉意.

可惜,從那一會兒的對話,我明白她還是對我懷恨在心.
但是,這真是我的錯嗎?
我又弄糊塗了.-----

"不要去羨慕,不要去妒忌,真的不想得到這福氣"...
只是一闕平凡的歌,令我回憶起某一年的仲夏...
在那時候,我重遇我的中學同學;同時,我亦認識了偶然.

"勞駕,我想要一件紐約芝士餅+熱朱古力,拿走的."
"又是你?不要被我猜中,又是買給女伴吧?"
"是啊...你明知便不要故問."
"哦?我們的店裡有一個舊熟客喜歡這樣配搭,可惜她現在不再來了..."

我聽後,猶豫了好一陣子.

"我想...她可能就是那個人."
"真的?"
"她是否有一把及肩髮,說話時比較纖細?"
"....好像有點兒相似..."
老闆找了一個店員,又把那客人發問過的問題重複一次.
那店員聽到後,面上顯然流露了一抹自卑的神色,然後一言不發地回到他的工作崗位.

"你為何要問他呢?這很像是我與你的對話."
"我知曉...可是,問那個店員,我相信會有一個更清晰的答案..."
"噢..."作為一個男性,有甚麼比看到那店員的表情更悲涼?
"她來了..我給你們認識認識..."
"你好,我是峰賢的未婚妻穎瑜,多多指教."她的聲線與平常沒啥分別.
"是她嗎?"
"不是,不是...她的樣子不像..."那老闆連連搖頭.

"峰賢,你又把我作為交際用具了..."
"不是啊~"如果我不作出解釋的話,我相信回到家便不會好受,
"他只是憶起一個老熟客,她與你的特徵相像,喜愛的食物也是一樣..."
"哦~就此而已..."她就是這麼樣的淘氣,忽而天真,忽而細心.
"欷,那個店員不就是俊樂嗎?"
"怎麼會?他那麼有陽光氣息,絕不像那位店員般面如紙白."
"哦...還以為自己遇到舊人..."她唯唯稱是~~然而心裡一早有了答案,
"我們要趕緊時間,因為我們要到欣媛的鋪子,她的咖啡店要開張了..."
"多得你的提醒...不過別要給她知道我們到過別的店子,否則讓人笑話..."
@ @ @ @
欣媛今天忙得不可開交,她的店舖要開張了.
這一間咖啡店,曾經是她與俊樂的夢想.
現在,她沒了俊樂,反之把那曾經視為"妄想"的夢完成.

這間鋪子有兩層,上層是書店,有許多食譜與言情小說~這全是她的最愛;
下層則是一間餐廳,一來可以讓客人品嚐自家出創的蛋糕和西菜;
再者,如果客人帶有新鮮材料的話,亦可提供一個場地,給他們一展身手.

她一見到我倆,立刻安排他們到一個廂位裡坐.
"對不起,今天實在太忙,請在上層看看書罷."不一會光景,她又跑到下層接待客人.
"我今晚才與你們慶祝!"
"沒問題,反正我們想先看書,尋找那些精神食糧..."
"我們還預備了好些材料,不過....我們應放在那裡?"
"哦~你知道書店的尾端有一個雪櫃嗎?"
"放在那裡就可以嗎?不會與其他客人混淆嗎?"
"不會...這是我的私人雪櫃,然而,請貼上標誌."
"沒問題...妳繼續妳的工作吧!"
"好的..."她就是那麼追求完美,既不想朋友不高興,又怕客人等待太久,
繼而弄得自己如三項鐵人,汗流浹背.

環視整間書店,真的像一個圖書館.
兩個書架之中都會有桌椅供人閱讀,而書架的顏色亦以深藍為主.
"她喜歡在傳統中加點色彩嘛~!"
"是啊~我也同意..."
"而且,這裡還有一些別的書店有異的地方..."
"是甚麼?"
"除了那個雪櫃以外,你有否看見好些書本的擺放有點混亂呢?"
"你不說,我真的不察覺."
"那些書並不是欣媛愛看的書,那才奇怪."

穎瑜把我拉到那"事發現場",我看一看,突然明白她想說甚麼.

那些書並不是她愛看的言情小說,食譜又或者是宗教學說,
而是某位年青作家的叛逆篇章.
"我知道你想甚麼."我說,"她仍然忘不了俊樂."
她點點頭表示同意.
@ @ @ @ @
晚上九點正,欣媛換好了衣服,緩緩的隨那石級走上..
"兩位正在蜜運中的情侶,現在有度身定造的餐點,請到下面的貴賓房去,多謝合作."
"呵呵~你的鋪子關門了?"
"是的...忙了一整天,我快將虛脫了."
"有甚麼好吃的東西?"
"看看那特製菜單便知道."
她又走到那個開放式廚房去.不一會,那膳食隨即奉上.

"你們能夠吃得完嗎?"
"你是不是瘋了?我們只是兩個食量不大的人而已,你怎麼..."
"只是那個湯和主菜,已經令我們透不過氣..."
"當然啦...因為我也要吃嘛.."她坐在旁邊的小梳化,視若無人,
"放心,我不會阻礙你們談情說愛..."然後拿著那藍芝士海鮮意粉離開.
"不要..我們來,正想與你談談天...沒有你這個主角,和光顧其他餐廳有何分別?"
"當然有分別...這裡的餐點全是免費."她回來了~連那一隻曾經光榮過的空碟.

"這裡的佈置很美,很具星空感."
"你看不到這店子的名字嗎?這店舖叫做~寒星藍敘~,所以才用星夜做主題."
"你還是那麼愛看星空."
"是的,一直未有變過,"她一邊吃著巧克力芝士餅,一邊把冷氣系統調校,
"既然讀不上大學,便開間小店營生...你們呢?"
"我們?正打算結婚,然後開一間寵物店..."
"噢,恭喜你們!別忘記派帖給我..."
"我們怎會忘記你這位班會主席呢?我打算邀請你當伴娘呢!"

談到婚禮,女人總是最著躍~這是無可置疑的,因為不需她用一分一毫.

"我怎麼會有資格呢?我又不是雅文..."
"可惜她已經到星加坡當總裁,沒有時間替我張羅..."
"她那麼能幹,難怪貴人事忙..."
"請不要推辭,因為你是交際能手..."
"呵呵呵...是嗎?為何我從來不曾覺得呢!!"她的笑聲,響遍了整間小室,
"好吧,好吧...橫豎我的員工也很能幹,隨便放假幾天也沒所謂."
"你真夠朋友..."
"別口甜舌滑,桌上還有幾塊曲奇,你們快快給我吃光!
我既不想員工辛苦,也不想花時間清理..."
"你真是一個好領袖."
"這些都是你們訓練出來的結果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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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聽到老闆對欣媛的描述後,我已經不能投入工作.
因為她,我才變得自卑.

"你又記起欣媛了?"在那咖啡店關門後,他才問起.
可能,他已經察覺到我神情有異.
"你認為呢?"
"別再想她了,她只是與你玩玩而已..."
"許多人都這麼說過...然而,我不覺得她只當我是一件玩具."
"是甚麼令你這麼固執?"
"是我自己的自信."
"可惜,你這些自信只是屬於自欺欺人成分."
"......"
"你無言以對等於我說對."
"無論如何,我想回家靜一靜."
"沒問題,明天見!"
@ @ @ @ @
每晚回到家裡,總天真地希望欣媛會打來,與她說幾句話.
然而,每次等待的結果都是失望.

今夜,電話終於響了.
我故意不立即接聽,讓電話聲迴盪幾次,才接起電話筒.

"喂,你是..."
"我是穎瑜,今天你所見到的女孩."
"哦?你認得我嗎?!"我的聲線急轉直下,"我還以為你是欣媛."
"別傻,她不會再找你."
"找我有甚麼事情?"
"我要結婚了,想你參加我的婚宴."
"恭喜你們...然而..."
"你的上司與峰賢稔熟,這事兒沒有問題..."
"為何你們不派"炸彈"給我?"
"因為...欣媛是我的伴娘,她總沒有理由給請帖給舊情人罷..."
"說來有理...她的生活好嗎?"
"早料到你會問這東西."
"因為你是她唯一能在畢業以後還有聯絡的同學."
"還有峰賢."
"他只不過是因為你的緣故..."
"呵呵~她生活不錯,最近在中環當了咖啡店的領導."
"哦..."
"你參加那婚宴,便能見到她."
"我明白...一場同學,豈有不參加之理?"
"那就好了~全班同學都肯到來."
"真的?很久沒有試過全班同學聚首一堂."
"呵呵~只因欣媛的影響力夠,小口一張,全城響應..."
"那個婚宴在何時舉行?"
"來年的五月一日,勞動節~~亦是你們要金錢勞動,肚子勞動的一天."
她的甜蜜快把低落的我吞噬,"地點就是欣媛的店子裡."
"哦~還有三個月時間..."
"婚禮就在上午舉行,晚上就是聚舊之夜..."
"嗯,麻煩你通知我."
"甭謝,再見!"

知道可以見到欣媛,我已經歡喜得要掉下眼淚;
可是...她會肯見我一面嗎?
那就是另一個問題了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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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2000 年最受歡迎女歌手是…."司儀說.
到底是誰呢?
"又是她…舒婷 !"
作為好朋友的身份預測,準看她這天又不在場館.
"大家知道她這幾天不在港，所以我們請藍睛唱片公司的行政總監余秀莉代領."
我又要去為她領獎,而且還要說出那些"公式"的多謝說話.

說真的,她怎會不在港?
每年的這幾天,她總會到墳場拜祭澍峰 --她的一個好知己.
沒有他,我肯定我和她不會相遇,
而她也不會如此成功…

事成後,打了一通電話給她.
"你獲得了最受歡迎女歌手獎,那首(清醒)也奪得金曲獎."
"啊,那太好了…那是他送給我的作品,相信他在天之靈也會很快樂….那些獎你替我托管了麼?"
"是的,你明天來我家取回吧.."
"好吧…"

猜不到她在澍峰死後沒有頹廢起來,反之更加努力工作,
峰,真的多謝你….-----

舒婷為了拿取獎項,已經去了外地...
不久,她收到了一封信...
"舒婷:
今天開始,你失去了一個好朋友.
澍峰上星期五因為車禍去了...."


去了?


" 我不是騙你的,隨信附上一份報紙,
在那婺埴蚍g出這件意外的始末,
拿到獎項後速回....
秀莉"

她手執的是一份死訊.
是她好友的死訊.
當她看到那份報紙,看到"藍晴總裁現真空澍峰命喪車輪中"
這個標題,不禁流下淚來....

他曾經是那麼的生動...
他曾經是那麼可愛...
但如今,他竟離開人世...

"當一切都變成了曾經流如逝水
世事可不可以再重來 沒有錯失"


她希望可以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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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深白色的靈堂,只有那寥寥幾人,
她看不見慧勤的一絲蹤跡...
或許,慧勤的決絕可以叫她回到現實.

而我,只是木然地看趷@峰的遺容...
"秀莉,"舒婷叫我留意那首音樂,
"你知道嗎?這是You Must Love Me,貝隆夫人的插曲呢...."

貝隆夫人的故事,不就是他的故事麼?
剎那光輝,轉瞬即逝~~不就是他的人生麼?-----

光陰似箭,舒婷和澍峰不斷的努力,開始受到各方面的贊同~~
這一年的所有的新人獎得主都是由她奪得.

記者爭相訪問她,在這時,她和澍峰的緋聞也不脛而走.

這卻令舒婷非常不快~~

出道只有短短一年,就要面對那些不實的報道,何況她己有一個男友.


她們和秀莉在一間酒吧談天~這是她們的共同嗜好.
一年前,她們還未認識對方;到今天,他們已經無所不談了.

"啊...我很煩呀!"舒婷首先掀起序幕.
"我又何嘗不是這樣?"澍峰很想安慰她,但有心無力,"你還好,嘉倫不會向你施壓;
可是我已有妻室,慧勤知道了後,要和我離婚啊..."
"不會施壓?在上星期我們已經分手了..."舒婷哭了起來,"這是我的初戀啊!...."
"那我和你真的同病相憐啊....一個失婚男人,一個失戀女孩..."
秀莉一直聽茈L們的辛酸,但也慶幸自己的幸福,"幸好我最注重事業,
不會有感情煩惱...."
"算吧....一雞死一雞鳴,喝多一杯酒,明天也是新一天."舒婷精神好多了.
人大了,就會懂得自我安慰.
"今天我是第一次看見舒婷那麼的落寞....希望這亦是最後一次."

三個人的默契,開始創造出來了.-----

一九九九年,冬

那是舒婷第一次接觸我們,
我相信他不會後悔自己作出決定.

她在今屆"新星試唱比賽"中騰出.那晚,
她唱"好好想想你"的時候真的無懈可擊----連我們也認為他非常挑剔的上頭----澍峰也動心.

他投下了當評判生涯的第一次滿分.
那次的見面,都是由他安排的.

幹了那麼多年,我知道峰想力捧她.
而且,我看得出~~~峰是看上了她….

我們在某間大酒店咖啡廳會面.

"舒婷小姐,我是藍晴唱片公司的總經理林澍峰,這是我的名片."
這一個上司,對茖滬茩茪l矮小的女生,竟彬彬有禮起來.

我的猜想沒有錯.
舒婷,你可要小心啊!

"哦….林先生,那位是…"
"你將來的經理人,你可以叫她小莉."
"小莉,很高興認識你…….希望我們合作愉快.."

由開始見面到這刻,她一直都是微笑.
"我也是…."
"請問小莉可否准許我參與歌曲創作?"
未等到我開口,澍峰突叫:"啊!那太好了!我們公司不正是欠缺這種新人嗎?"
我只好附和."是的,這是唱片合約…一共三年."
舒婷爽快的簽了字.

"好,為藍晴再添成員乾杯!"
我相信,這是一個美好的開始.-----

一次又一次的會面,把雙方的心逐漸拉近.
不久,他們走在一起了.
志聰有時還會憶起翠霞,雖然,他知道,一切以成過去.
但,她永遠是他的第一個,這是不爭的事實.

"翠霞,如果你同意我續弦的話,你就讓今晚的月色變明吧!"
那天早上,天剛下著雨.
下雨的天空,月色會明亮嗎?

"...敏慧,今天真奇怪."正當他們用膳時,志聰看見了那明月.
"是的.今天的雨那麼大,但在晚上,月亮竟然是那麼皎潔."
"是嫦娥送給我們的禮物嗎?"
"或許是的.."志聰的祕密,敏慧是不知道的.

後來,他們結婚了.
幾年後,美賢也出生了.

他們的幸福,和一般的夫婦沒啥分別.
只不過,翠霞的愛,轉化成另一首樂章,奏動著他們的人生而已...-----

志聰一直以為上天待他不薄,怎料一場火災,就搶走了他的一切.
這天,他去了見廟祝.
那一個令他渺小的廟祝.
"廟祝先生,我來了."
"又是你?"廟祝看見了他,心知何事."我所預言的事情應驗了嗎?"
"是的...她去了."
"喔...別太傷心..."
"我知道...這一次,我想為自己問卜."
"想知道自己會否續弦?"
"你怎麼會知道的?"
"哈哈...天機不可洩漏...."廟祝從不苟言笑,然而,這一次,他笑了.
"你的真命天子快出現了..你靜心稍候吧..."
"真的嗎?"他心媞繫b著.

仲基一直都以為自己害死了翠霞,心中總是內疚.
所以,他盡量去滿足志聰,以洗脫自己的罪惡感.
"欷,我打算介紹一個女孩給你認識."
"哦?為何你會有這一個打算呢?"
"..."仲基無言.
"你一直以為自己派了翠霞訪問,所以她會死,對嗎?"
"我...."
"你的想法錯了,你沒有錯...一切一切,只是我的犯賤而起....你無需內疚..."
"怎麼會呢?上天要你們成為夫妻呢..."
"這可不是上天的注定啊....只是我的決定而已....
如果我們不結婚,她就不會離我而去..."
正當兩個男人哭成一團之際,家紅走向書房..
"你們別吵了...那個女孩已在咖啡店了...."
她望了望他們的紅眼睛,大吃一驚,"噢...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子?"
"紅,你怎麼能在他的家出現的?"
志聰一看,"噢-----我太不像樣了!"
~他立刻鬆開了那隻緊抱著仲基的手.
"我是他的妻子..噢!我說錯了話."家紅自知闖禍,立即住了口.
"喔...恭喜你們..."
"那...你會見那女孩嗎?"
"會的...她叫甚麼名字?"
"她叫敏慧."


"你好."志聰先打開話匣子.
"很高興認識你."
"你怎會認識到仲基他們的?"
"哦...自從那場意外後,他們把報館關閉了...他們開辦了一所學校,
而我,就是他們的學生."
之後,他們說了許多生活趣事,說呀說,說到店子打烊才回家.

他們的關係,可把志聰的心頭大石推倒嗎?-----

當翠霞和志聰的喜訊傳出以後,他們去了一間廟宇去問卜.

"廟祝,我們打算結婚,好嗎?"
"我想你們最好打消這個念頭好了…"
"為何呢?"志聰不解.

他很想知道原因.

當時他還認為一切只不過是迷信罷了.
後來,事實告訴他,一切都不是夢境.
現實太殘酷了,殘酷得不願相信…..

"你可知道你們的生辰八字由頭至尾全是相沖的?
如果你們要逆轉天意,只怕…."
"只怕甚麼?"
"只怕今生今世,無緣再聚…"
"真的?"這是翠霞相熟的廟祝,他準不會欺騙翠霞.
"如果我會欺騙你的話,我一早已經騙了你.為了証實我的可信,我不收你們的錢…"
"哦…如果事實如你所云,我會再來的.."

然而,他們如期結婚.

度過了幾星期蜜月後,又回到香港~一個令他們又愛又恨的地方.
愛的是他們在此相遇,在此訂下婚盟.
恨的卻是也在此陰陽相隔,永不相遇….

回港後第一份工作,是探訪二零零一年第一個傷殘學者~家紅.

家紅是第一個以傷殘人士身份成功得到美術博士學位的女性.
雖然自小已經失去了一條腿,但她仍堅毅不撓地完成課程.

志聰堅持要陪翠霞一起探訪.

"歡迎你們來到我的家!"家紅一見到她們,便送上她親手沏的綠茶.
"果然多才多藝…."
"那些算得上甚麼?我一事無成."
"怎會呢?"仲基要入正題了,"你是怎樣奪得學位呢?"
"哦…就是這麼樣子."家紅將她的升學經過說了一次.

正當大家談得興起之際,忽然間,門外的人不斷呼叫:
"鄭小姐,二十樓發生了火災,你要快點逃啊…."

家紅知悉事態嚴重,立刻請仲基揹她過去….
仲基原本還抱著"男女授授不親"的心態,不肯答應她的請求.
然而在那個重要時刻,翠霞突然心臟病發…..

"翠霞….你要支撐下去啊….我們還有許多的夢想…."
"志聰…算吧….別管我….或許…廟祝的話是對的…..
天命不可違…我們做過夫妻….我已心滿意足了…..
答應我…如果我真的離開….不要為我獨守終生…
只要你幸福就好了…."
"翠霞….別離開我…."
"木馬上的妳,與夢依偎相擁,就算萬千無情火燒,我心中的妳,仍然鮮活如昨...."
可惜,這已是她最後聽到的一句話…..
她沒有再答話了…-----

這份報道發出之後,頗受歡迎.
翠霞因此加薪,而且仲基還將所有關於志聰的消息報道交給她處理....
自此,她多了一個別名"志聰小秘書".

這一切一切,都是因為他.....
然而這三年的訪問,多為公事,沒有太多機會去交心.

"袁小姐,能抽空喝杯茶嗎?"志聰的聲音一如以往,那麼磁性.
"哦....好的好的.....你有東西要發表嗎?"
"不是為公事,只是想多謝你."
"我應謝謝你才是呢!不是那篇文章,我怎能那麼空閒呢?"
"空閒?"他詫異起來,"來到再談吧....半點鐘後,在和屋,好嗎?"
"沒所謂...再見!"

翠霞的預感沒有錯~~這不是普通一篇訪問這麼簡單.
從那次的眼神交會,就知道他對自己產生好感....

"請坐."
"我是否來得太遲了?"
"不算吧....你剛才說的空閒,是否被仲基解僱了?"
"不是不是....他只不過將我從普通訪問組轉做特別訪問組罷了..."
"哦...這次與你見面,是把這東西交給你..."
她打開那盒子,卻發現是一顆鑽戒..."啊...我只是一個小記者,我不能收下..."
"戴上吧....這三年來,我只盼望你每一次的到來,我不想再把自己的慾望隱藏..."
"但....我不太了解你...加上我只是一個平凡女子,你能夠忍耐嗎?"
"不須要完全了解對方後才能終生相依的...你明白嗎,每一次的訪問,
讓我每一次的肯定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...翠霞,讓我的夢想成真吧!"

她收下了那盒子,鑽在志聰的臂彎堶.
她知道,她一生都離不開他.

全場的觀眾都拍起手來.
她們看到了一個女人的人生高潮.-----

志聰和翠霞的緣份從訪問開始.

"翠霞,你知否有一個詩人,奪取了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?"
"是麼?是香港人嗎?
"你不知道麼?真失敗!"

仲基就是這樣,總愛找別人的錯.

"我知道與否,又怎麼樣?"

她已經再無法反駁,只好自嘲."我是不知道的了,我應該辭職."
"對不起...不緊要吧...橫豎也不影響訪問的內容,

我先把那個人的住址和問題資料交給你...好嗎?
欷,你近來整天沒精打采,怎麼了?"
"我和港恆分手了!"
"哦,怪不得,怪不得....志聰的詩或許能"拯救"你."

後來翠霞知道,不止他的詩能"拯救"她,而且他將會是她一生的驕傲.

接過了地址等資料,翠霞就到志聰的寓所去.
他的家不很大,比起那些寫小說成名的作家,這間樓房未免太少了.
女傭看到了她,就立即招呼.
"麻煩你了."翠霞總是維持一貫作風,給傭人一些小費.

志聰一早已下了床,從廚房走出來.
"你好,袁小姐."
"你怎知道我姓袁的?"
"哦,我和你的總編稔熟嘛!"
"是的,東民報是很多作家的最愛."
"我每天也會買一份來看!"
"噢,謝謝你."為了抑壓心中的激動,只好轉入正題."我們的訪問可以開始吧?"
"好的."
不出五個問題,他們就說題外話.

只是第一次見面就彷如老朋友般相聚,這是她三年以來的第一次.
而情根也在這時間種下了...-----

"一次又一次的錯,我怕配不起你
但你的支持,令我在風中仍然屹立不倒"
這首詩是作者給誰的作品?"志聰皺眉說.
學生紛紛舉手."是老師你作給亡妻的."

回憶起往事,他總不乏一陣內疚,
然而,一切已過去,也不必再記.

現在,他只會弄"女"為樂,過茖漕ロ祤眭漱擗l.

"敏慧,我們結婚已有多久?"
"五年多了,甚麼事?"
"最近我教中四,他們課本中的一首詩...."
敏慧已知他的心事,"正是你在九四年作的一首,而且是你作給翠霞的,對否?"
"你怎樣知道的?"
"你不知道我也曾做過學生麼?而且也有讀你的著作呢....大作家...."
"真的嗎?"他開始釋懷,"算一算起我們的日子,下星期就是我們的結婚週年
紀念,美賢也快五歲了."
"時間流逝得真快."
"敏慧...你待我真好."
"我們這些老夫老妻,還說甚麼情話?"
"只因你對我好,今天我弄晚餐."
"噓!還以為你做甚麼."她沒好氣去應對了,"不過,還是一句,謝謝你,親愛的."

翠霞走了已有十年,志聰也因此而有所改變,成熟的男人韻味開始顯露出來了.

他不再是小孩子.-----

喪禮過後,舒婷縱使多麼不快,仍然努力工作.
她不想令我失望,歌迷傷心,最重要的是~不讓澍峰的心意辜負.
也許,她要麻醉自己,直至不再為過去流淚....

"我要逃避過去,找尋人生...."言下之意,她可能想遠行.
"去那?"
"我想渡假...."
"好吧...下星期的頒獎禮,你去不去?"
"去...我有些說話要對歌迷說..."
"我應否陪伴你出席?"
"不用了...我一個人就行了..."

她是有點改變...
變得開放,變得更加成熟.

舒婷身在場館,不禁想起第一次比賽的情景...
一切一切都在改變...包括她的身份,她的年紀....
一切一切...都彷如昨日...
然而,最可惜的是,澍峰未能親眼看見她成功....

"二零零一年最受歡迎女歌手是....舒婷!
今年,她終於出席了...請她上台領獎!!!"
"謝謝!"她接過了司儀的獎項,然後深呼吸,
看來,她的話又要開始了.....

"今天,是我的好朋友澍峰逝世二周年,
如果沒有他的裁培,今天就沒有舒婷....
所以我今天所唱的歌不是你們所熟悉的"故事",
而是一首從未派上電台的歌曲,希望大家不要介意..."

她那首歌曲是澍峰給她二十歲的生日禮物...
也是他的遺作....

不是擁有生命的人　才能明白我對妳的感覺
不是要愛得天昏地暗　才能明白我的深情
就算失去所有　都要妳明白自己是被愛著
只要妳快樂　我的眼淚都會變成歡笑

記得當初交會時的微笑嗎?
記得失意時候的扶持嗎?
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　愛不愛也不要緊

沒有童話時　我們的說話是最好的証明
當天際陷落　人生輪迴　我們還是會再會
生命堛漱@切　因為妳都變成雲彩
不需要真正的擁吻　才能得到那美好的質感

沒有童話時　我們已經漸漸適應
沒有愛　沒有妳　沒有交流的日子
當愛變成了雲煙　我相信情亦不改變
夢境的囈語　不就是人生的言語嗎?

當舒婷唱了一半的時候,她哭了.
她知道,在天邊的某一角,他在看顧她的一切.
她們的友情,至死不渝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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